2007年9月23日星期日
床上功夫
我几乎在金润发超市里象发情的猪一样,把货架上所有的被套都糟蹋了一遍,终于找到了那种黑白相间的床上四件套。我偏爱黑白两色的搭配,这是很多年前喂猪留下的恶疾。如你所知,这黑白两头猪常常寄托着我们来年的希望,所以便益发觉得这两种色彩的夺目,哪怕不幸长在猪身上,也把那张猪脸衬托得眉清目秀。佛洛伊德教导我们说,人长大后的爱好基本和童年阴影有关。这个故事告诉我们,感时花溅泪,恨别猪陪床。
当我成功蜕变成飘一代的时候,我在床上所花的功夫令人发指。我每搬一次家必须换一张床,就比如每次完事以后必须把杜蕾斯扔进垃圾篓一样,决不重复使用。说起杜蕾斯,我有点脸红。有次电视台邀请我做嘉宾,我和主持人谈的是一档性教育的节目,当时我天真烂漫地向主持人提出,使用过的避孕套能不能收好留着下次使用。下节目后制片人送了我一大堆杜蕾斯,并揶揄着说够你用一个月的了。其实他是高估了我的频率,因为我比较爱惜床的缘故,常常一个人独居,决不轻易让异性有机会在我的床上磨蹭大好时光。
时光催人老,往事知多少。我花在床上的功夫之所以令人发指,决不仅仅简单的是因为经常换床,还体现在对床垫床单被套枕巾的执著上。我尝试过各种床垫,从少年时的木板到青春期的泡沫,再到落魄时的一张海绵,到如今喘过气来可以做伸展运动的席梦思,但是对被套却一直固执的喜欢黑白色的搭配。有次我看电视剧,名字记不得了,只记得王志文和徐静蕾搞婚外恋,徐静蕾床上铺的被子就是黑白两色搭配的大格子被套,当时我第一反应就是扑到那张床上和徐静蕾同床共枕。当然,如果被她踢下床来,我一定死死抱着那床被子同归于地。
据说人的一生有三分之一的时间是在床上度过的,所以我对床上功夫的重视一点也不应该令人突兀,反倒是那些把床搞得乱糟糟象狗窝的人,令我很同情他们对生命的浪费。诗人普希金告诉我们,假如生活欺骗了你,不要悲伤,不要心急,忧郁的日子里需要上床。除了很多快乐的满足是在床上完成的以外,很多悲伤的人常常也是把身躯扑到床上。床第之欢虽然淋漓,辗转难眠也很恣意。床虽然是静的,但是发生在床上的欢乐和痛苦都是动的。一静一动,把床上人生演绎得精彩绝伦。少年的时候我读冯梦龙的《拍案惊奇》,上面有个词叫“杀声震天,被翻红浪”,我老是看不懂,长大成人才知道这就是人生:一波未平一波又起。
躺在一张丰富的床上,故事往往是可以平铺直叙的,此时我就很鄙视《陋室铭》这种文人情调的沾沾自喜,什么无丝竹之乱耳,无案牍之劳形,纯属穷快活,饱汉不知饿汉饥。比如我们说上床,绝不仅仅是睡一觉到天亮的事,而是要与心爱的人共度良宵,彼时放一点音乐来乱耳,说不定可以避免乱搞。即使忍不住床牍劳形一番,也往往可以在音乐中亲自完成对某个器官的哀悼。
我花在床上功夫的苛刻最终还得体现在床上,我觉得床是越大越好,不一定软,男人喜欢女人身上软的东西,但不希望自己软——或者可以叫做软弱。著名歌星任贤齐教导我们说:你总是心太软心太软,独自一个人流泪到天亮。如此说来,心太软只顾着流泪,而且一流就流到天亮,事实便证明没有时间去上床,所以说心太软床就不能太软。床太软了,容易患上腰椎突出。腰椎突出了,床上功夫就一定不太突出。
虽然我对床上功夫的孜孜不倦令我肃然起敬,但是我一直搞不明白,生命有什么理由让我们总是按时起床。很小的时候,我们睡在木板床上,尚不知道什么叫做忧愁,如今睡在席梦思床上,却常常泛起乡愁。思念是一种病,总是喜欢躺在床上完成。林黛玉小姐的青春时光就是因为总躺在床上,所以她最终只能做做红楼梦了。问问那些睡在我上铺的兄弟吧,他总是猜不对我手里的硬币。为了硬币我们还得起床,离开床就是离开庸懒,我们不能赖在床上奋斗终生。俗话说的好,久病床前无女子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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1 条评论:
很多事情,人要在不满足,不satisfied, 很hungry底时候,才会奋勇底,不嫌麻烦底,牺牲睡眠底,去做地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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