2007年12月29日星期六

"我的床就是我的城堡"

  
生平


  只是因为一个接生婆的医术高明,才使得婴儿笛卡尔留在了世上,其后一生都身体虚弱。上学时期,他就被允许比别的孩子在床上多躺一些时间。这后来变成了这位哲学家的一种起居习惯,他的长篇作品都是在床上写成的。他不是一个恋家者——年轻的笛卡尔很愿意外出旅行。他在巴黎甚至学习了骑马和击剑。他作为一个士兵,访问了德国、奥地利和匈牙利。

  然后就突然出现了转折:1628年他去荷兰,在那繁忙的商业活动中,他满意地认为,“人也完全可以过孤独隐退的生活,就像在遥远的沙漠中一样”。只是通过经常与远方的通信,使用匿名,使他还与外界保持着联系。于是,他的主要作品产生了,特别是他的《方法谈》和《第一哲学沉思》。他却因此招来了麻烦。人们批评他是无神论者,尽管他能够证明他是信仰上帝的。最终,笛卡尔接受了瑞典女王克丽斯蒂娜的建议,搬进了她的王宫。但这个女强人君主强迫他每天早上五点和她讨论哲学问题——这对一个爱睡觉的人来说,是很残酷的事情。再加上气候很不适应(瑞典是熊的故乡,就在山岩和冰雪之间),以及不明朗的政治局势,笛卡尔在神秘的情况下死亡,终年54岁。公开的死因是肺结核,但有可能是死于下毒谋杀。



朋友


  笛卡尔认为自己是“假面后的演员”,不愿意别人认出他来。这可能和他的怯懦性格有关。即使仅仅在人的近旁,他都会感到无法忍受。他在荷兰生活了近20年,没有和任何人有过联系,与外界交往一律通过一名神职人员进行,主要是大量的科学信件往来。



敌人


  笛卡尔和伽利略一样,由于他的理论与宗教裁判所发生了麻烦,所以他决定,他的作品不能让他那个世界看到,而是“他死后一百年”才能问世。但其中一些主要内容已经在这之前透露了出去,已经足够因为无神论和亵渎上帝受到起诉。很荒唐的是,他把自己的工作看作是在为宗教效劳。



女人


  睡单人床的笛卡尔和女人的关系不多。从一些信件中我们可以看到,他对女人—— 例如女王克丽斯蒂娜—— 对哲学有兴趣,感到相当吃惊。



思想体系


  谁要是像笛卡尔那样每天大部分时间在床上度过,他就会有一天产生怀疑,我们周围的世界是否都是现实的,或者只是一场完美的梦幻,是虚假的现实。因为我们也经常有过这样的经历,大汗淋漓地从梦中醒来,它是如此的真实—— 那么,为什么我们的生活不也是一场编排巧妙的梦幻呢?这种可能性的另一个佐证就是,我们经常在自己的感官印象中走入歧途,总是靠我们的主观设想行事:我们可以让十个人描写一座塔,到了最后,我们就会得到十种不同的塔。我们所看到的世界,同样是值得怀疑的。但笛卡尔安慰我们说,有一点是不变的,那就是怀疑本身,以及“我在怀疑”这一事实。由于怀疑是思维的一种表现,因此最终就可以说:“我思故我在”。这真是一个令人心安的结论,但对笛卡尔来说,却远不够。他还想继续寻找和“我思故我在”同样确定的东西。他的寻找有了结果。他找到了:上帝。“在我的内心有着上帝的思想,上帝是无限的、万能的和无所不知的。”这就是笛卡尔的解释。“这个思想不可能来自外界的感受,因为它只向我显示出有限的实体。但我却不能自己去造就它,因为这是不可能的,我是一个有限的和不完善的生灵,怎么能够造就一个无限的和完善的生灵的思想呢?”因此,就只有一种可能性,那就是上帝的存在。一个上帝存在的纯粹证明!实在愚蠢,笛卡尔的同时代人竟然没有理解到这一点,而是由于他的“怀疑论”谴责他是亵渎上帝。



笛卡尔的特色


  笛卡尔最大的天才游戏就在于,首先是怀疑一切,然后再把人的思维成果确认为实体。他的“我思故我在”的命题,是如此鲜明和明确,甚至连最低级的学者都能够理解。这是一句需要依靠本能思考才可以理解的话。而且,它实际上也并不像听起来那么真实。因为谁能说,我心里产生了某种思想,就是我的存在呢?只要仔细观察,我们就可以看到,思想所以出现,是因为它有这个愿望,不出现,则是没有这个愿望。“我思故我在”这句话,只能证明思想的存在,并不能证明这个思想的主体就是我。



给我们今天带来了什么?


  笛卡尔当然不满足只把我们的思维定位为最后的安全堡垒。他还想让我们能够运用它。因为:“如果我们能够理解火、空气、星辰、天空以及一切我们身边的实体的力量和作用,那我们就可以把这些自然力量用于各种目的。这样,我们就可以使我们人类成为自然的主人和占有者。”原来,这就是笛卡尔的意图:借助一种有效运作的理智,获得对自然的统治,即不是平等的伙伴,而是服务的终端,供人们去利用和控制—— 而且为了自己的需要不必有任何顾虑。我们时代巨大的环境灾难,肯定和人类这种对自然的统治欲望有直接关系。这确实是笛卡尔先生的令人怀疑的功绩。


  作为人物介绍的体例,我喜欢这个范本。了解一个人应该包括这些因素:出身、事业、爱情、家庭、朋友、敌人、死亡,大约是七八个因素,把这几个因素概括归纳,用合适的词,基本可以勾画一个人的一生。新闻体的叙事语言便于读者阅读。这个范本虽略显粗糙,但基本符合要求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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