2007年12月27日星期四

毕业那天我们一起失态

  
  记得毕业时两名大四女生深夜醉卧街头,并且还伸开玉手,亲自撕破了自己单薄的衣裙,口中念念有词的说着醉话,毕业了,我们终于毕业了。月亮在白莲花般的云朵里穿行,她们睡在高高的台阶旁边,听晚风讲那毕业的事情。我想所幸晚风不是淫贼,否则女生就从失态变成失身了。


  这是个离别的季节,毕业前失态一下,让那些平时看起来比较肉麻的语言和动作,都顺理成章地义正词严起来。“尽教离别乱如云,莫管世情轻似絮。”后面的路还是未知数,先发泄一下情绪,失态又就失态吧。严禁扭捏,弘扬膨胀,于是锣鼓鸣处,笙歌起处,觥筹交处,脱衣舞处,不闻机抒声,惟闻女叹息。胆小的也如猛虎下山,抱着同学喊一声兄弟,揩揩眼角的纯净水。胆大的男生乘机抱抱女同学,哭成了泪人儿,两手东摸西摸的不听使唤,也变得惆怅起来。嘻刷刷嘻刷刷,莫道毕业心如铁,君不见满眼红叶,尽是离人眼中血。


  老早以前,有个成语叫“倒执手版”,表面上是说古代大官慌得把上朝的手版拿倒了,翻译出来就是失态。何况我们这些颠三倒四的年轻学子,没有大官那么身高位重,有点失态也是常理之中。他们虽然在象牙塔里倒背如流,总不至于倒行逆施,不过颠鸾倒凤怕是许多人早就无师自通的。就算是古时候经常被戒尺打得手肿的学生,也有留下失态的光辉榜样。


  有一次我在南京的夫子庙看过一出戏,就蛮佩服《西厢记》里那个张生的,该同学虽然从小习儒读经,十年寒窗毕业以后,路遇眼含秋水的莺莺,不禁胆狂心醉,即使在庄严的普救寺,也照样“忘形失态”,不顾寺僧法聪的劝阻,意欲跳墙造访莺莺的闺房,还说“便死也须索看。”据考证这个张生正是大诗人元稹。比起他来,我们的毕业生简直都可以每人颁发一朵小红花了。要是人人效仿古人,那全体男生恐怕憋到月黑风高,都要集体去跳女生宿舍的墙了。


  吾友老子在《道德经》里说“恍兮惚兮,其中有物,惚兮恍兮,其中有精。”就是向我们广大荷尔蒙毕业生提出了更高要求。翻译成白话就是,在恍惚的失态情况下,不能仅仅停留在表面的物象,还要提升到精神档次。比如在失态的时候,敲碗而歌“仰天大笑出门去,我辈岂是蓬蒿人。”或者顺手抓一双筷子,练练“醉里挑灯看剑,梦回吹角连营”什么的绝世神功,一定可以在精神上得寸进尺,往老高的境界上疲于奔命去了。书山有路走不尽,学海无涯休乘舟。


  至于女生,醉卧街头只是失态中的小开司,要是练了失态情绪转移大法,那才叫一个惨,失态演变为放纵,就有两种可能:一是贞洁不保,也就是情绪放纵。不过现在女生好象不大心疼这个。二是荷包不保,也就是情绪消费,最近一个关于中国国内消费的调查结果显示,86%的女性有情绪化消费经历。所谓人类一思考,上帝就发笑,女人一生气,商场笑弯腰。


  毕业那天我们一起失态,失态是成长的背影。行文至此,我满脸羞愧的告诉大家,别看我文章里或是风流情爱,或是铁骑刀兵历史烟云,我却因为中途辍学的缘故,对毕业失态一直抱憾终生。但是这并不妨碍我在昨夜的梦里,参加了一次毕业聚会,我看见我变成一个二十岁的忧伤少年,一脸猥琐地拨开众人,站在那个中学时代就妄图染指却未得逞的女生面前。当时我一身酒气,半醉半醒之间,张开双臂满脸淫笑着向她猛扑过去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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