2007年10月3日星期三
Spirituosen
文字产生着谬误。
曾无数次这样想,一段日子过下去,是为了将来把它写出来。于是,时间成为仅仅一个状语。在我的记忆之书中,那些难以成眠的长夜是一行姿态曼妙的飞白。我以为将生活简化成白纸黑字的二维,就可以留住最接近真相的秘密。竟然没有人告诉过我,它正在撒谎。
这是一种形而上的愚昧。
这个城市已经开始否认我曾经留下的种种痕迹,它告诉我,文字并不能作为证据,因为文字产生着谬误。如同我提及的“去年冬天”已经是历史,无人承认。我满腔怒火,我手无寸铁。而最初——是谁抛弃了谁?我走在十二月天色暧昧的大街,思考着这分离的一年是否能从我生命中完全地抹去,瞒过这城市。王子能够吻醒一个一百年的梦,我却不能像任何一个无耻的情人一样,毫不脸红地说出谎言。
总是心有不甘,总是苟延残喘。性格决定我的命运成为这样一堆纠缠不清的闷。我和我的文字相看两生厌,我不停地挥舞它们就像高举着一片丧幡走过人群,并没有晨鼓暮钟。在最后的歇斯底里过去后,有些无人唱和的过往应该可以安然入土,只是,永不瞑目。
如果需要挑选时机打开一个尘封多年的抽屉,那么九月的傍晚最合适不过。我恍然发现自我走后,阳光再没有照进过这个房间。窗帘已经拉上五年,写字台右侧最底层的抽屉已经锁上五年;当已经生锈的抽屉滑道发出刺耳的尖叫,那痛楚已经忍耐了五年。
“我是一个寂寞的孩子/奔放的热情混迹于孤寂的血液。(天晓)”
是的,只有寂寞。我读着干脆的信封上陌生的字体,抽出信纸,捡起散落的照片,我看见五年前的自己跪在这里,缓缓地收好这一切——必须承认,忘怀对我来说是一件不可能的事。血已冷,灯已迟,夏季早已死去,我就要走开。跪在一个打开的抽屉前握着一张十年前的照片,我看见有人在路的尽头对我招手,说命运,命运就是阴差阳错。
“不是样子变了,而是你再也笑不出这样的笑了。”有人在一杯啤酒后这样对我说。我笑笑,收好照片。
“和你在一起时,好像两个孤立的世界间架起一座桥。而这两个世界分开,桥也随之消失,直到再相遇。(2002年10月30日.信)”
难道早在二零零二年,就有人谆谆叮嘱过我,不要喝得太多吗?当有证据表明,我的所有隐忧都在一一实现,我怀疑我一生中从未快乐过。可我曾经笑出过那样的笑啊,十年前,五月清晰的早晨,乐声里她的身旁。好吧,就算我从未快乐过,至少我曾经年轻过。
“这样的你,不知何时才会改变。学着逃离,学着忍耐,学着封闭,最终进入那个完美的而不完整的而安全的世界,何必?(2002年10月26日. 信)”
天底下一语成谶的人,并非我一个。
彻夜的生者与死者的狂欢,疯子在高唱,情侣在拥抱,火车在奔跑,太阳在升起,婴儿降生在花丛里。电影早已演完,我早已在远方;该失去的早已失去,该得到的早已不想得到。你在我身边默默无语,你在我对面默默无语,我听不见你未曾念完的那一首诗,我只听见反反复复吟唱的这歌谣:
是谁空虚了这追不回的岁月
是谁叹息着我们错过的那个早春
而远方的谁的脚步
从日暮到清晨
——《远方》. 大川
命运不仅是阴差阳错,命运还是杀人于无形。我的爱太大了,无法感知,那并不是谁的错。但是,还期待“更好的人到来”吗?还期待“更美的人到来”吗?还期待“我们的灵魂附体重新回来”吗?
——魂兮归来,与我同在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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5 条评论:
"......该失去的早已失去,该得到的早已不想得到......"
真是不胜唏嘘啊
岁月啊,你带走的情人的体香,留下的黄砂的刮痕
因为一丝风流,终成内伤。
狗尾续貂伪新疆小调一首:
爱你爱你我真爱你,找把画笔我画下你,画在了我的吉他上,抱着那吉它就像抱着你(川)......
恨你恨你我真恨你,抄把斧头我弄死你,砍在了我的吉它上,砍碎了那吉它就像砍碎了你(三)
——为了爱你到底,我决定消灭肉体的你。
all day
you are in bed, and borken my heart...
it is painful moments in which i try not to think
it is greater feeling even than we broke up.
stop here, stop this topic.
其实这是我看过的唯一一个让我有哭的冲动的文章,我觉得它就像一面镜子照亮我走过的岁岁月月.我不想用"血泪史"这三个字.但是在经历痛苦时我只想着怎么经历,可一但回首痛苦时我才真的感到了痛苦.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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